南宮宿在北夕雨走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了她,為避免她開口驚呼,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里,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小聲地提醒道:“是我?!?/p>
“嗚嗚嗚!”北夕雨連手帶嘴地被寬厚大掌給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就連回答他的話都被捂得聽不出是在說什么,她只得更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知道是他了。
南宮宿緩緩松開了手,拉著她躲到長廊下的一出草叢里,并不言語。
北夕雨按捺不住地回頭看他,堅毅好看的側(cè)臉在柔和的月光中增了幾分溫潤,她失神地注視片刻,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同南宮宿一樣的半蹲姿勢,只見獨孤風(fēng)的禪房門從內(nèi)打開,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高挑男子謹(jǐn)慎地觀察四周后,抬腳點地地一躍躍上屋檐之上。
待黑衣人走遠,躲在草叢中的兩人跳了出來,北夕雨側(cè)頭仰視正在沉思的南宮宿,不甚確定地問道:“剛剛那個黑衣人……該不會是獨孤風(fēng)吧?”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南宮宿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反問起她出現(xiàn)的原因。
北夕雨無所畏懼地轉(zhuǎn)身走向長廊以外的小院子,“我認(rèn)床,睡不著就只好出來看看月亮咯!”
“看月亮?”聞言,南宮宿抬起頭,望了一眼掛在漆黑夜空中的彎月,大步跟上她,冷聲道:“你一個女子,不應(yīng)該在晚上一個人出來走動?!?/p>
“我這不是還有你嘛!”她回得極其理所當(dāng)然。
“若是我沒有出現(xiàn)呢?”
“那不會,我知道,以你的高智商,你肯定會來的?!?/p>
南宮宿眉頭深鎖,心中對她此行舉止已有所了然,“我送你回禪房休息,從明日起,你不得擅自離開禪房半步,否則我即刻命人帶你返回京朝?!?/p>
“瓦特?”北夕雨驚愕地停下略顯歡快的腳步,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南宮宿,你憑什么給我禁足?我可是你們皇帝賜婚給你的未婚妻,你居然敢軟禁我?”
“既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服從于我的軍令又何妨?”南宮宿淡然開口,右手揮動一下,兩旁便躥出兩名身穿被改良過的深藍夜行服的人,“從今晚開始,你們兩個守在北姑娘的禪房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放她出門,更不能允許她自己出門,若有違背,按軍法處置?!?/p>
“是!”兩人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答道。
北夕雨站在旁邊,不屑地白了他們一眼,“虧得我?guī)湍銈兏牧剂诉@身衣服,結(jié)果還要聽他的來監(jiān)視我,真是以怨報德的好典范呢!”
說完,她便徑自朝禪房的方向走去。
南宮宿擔(dān)心她回去的路上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索性一并過了過去。
就在快要抵達禪房時,北夕雨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咧嘴一笑,“南宮宿,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打聽到了什么?”
“打聽?”深邃的眸子微微瞇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當(dāng)然是助你一臂之力啊!”北夕雨笑得真誠,眼里的光澄凈而純真。
南宮宿正好背著月光,將她那善良的眸子看了個精光,他沉沉地靠近她的臉,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時他才停下,“你只要乖乖在房里待著,就是在幫我了?!?/p>
“你不信我???我可是聰明絕頂?shù)呐畬W(xué)霸哦!”北夕雨也不著急與他解釋,只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說真的,如果這場瘟疫是那家伙私自干的,那就算你想要彈劾他,顯然是要經(jīng)過一系列大大小小的麻煩事啊!”
“不是他?!蹦蠈m宿輕聲道。
北夕雨吃了一驚,“不是他?那他干嘛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往外走?”
“此事我自會派人去查清楚,至于其他的也不必夕雨姑娘再這般偷偷摸摸地半夜出來查了?!蹦蠈m宿神色一如往常的淡漠。
北夕雨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她可是一心一意地想著盡快幫南宮宿把北渚的事情給解決了的,結(jié)果這貨居然不讓她參與?
“南宮宿,你這話我聽著就不高興,憑什么你們能偷偷摸摸的,我就不能?你這是在歧視我!”
一旁的暗衛(wèi)看不過去,出聲解釋道:“姑娘是誤會將軍,將軍其實……”
暗衛(wèi)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行黑衣人從屋檐迅速跳下,拔刀相向。
“將軍小心!”
黑衣人一出,守在周圍的十余名暗衛(wèi)也全跳了出來。
北夕雨目瞪口呆地瞪著眼前劍拔弩張的情景,腦子里還在懵圈,這不是來解決瘟疫和饑荒而已的嗎?這些黑衣人個個舉著大刀是要干嘛?不是饑荒嗎?怎么北渚還有人有氣力打架?
她被腦海中冒出的無數(shù)個問題攪得頭疼,使勁眨了眨眼,躥到南宮宿身后,扒著他的衣袖,“宿宿,這是怎么回事???是白天城外那些人的同伙嗎?”
“不是?!?/p>
“那他們是誰?他們也是來抓我的?”看著前方刀光劍影,她揪著南宮宿的力道緊了緊。
南宮宿察覺到她的不安,回頭看了她一眼,“放心,以他們還不足以與我的暗衛(wèi)相抵抗?!?/p>
北夕雨半信半疑,抓著衣袖的手仍舊不敢放開,只聽得身后房門“吱丫”地打開,她轉(zhuǎn)過身一看,只見睡眼惺忪的胡柔蘭穿戴整齊地站在門邊,扶著門框。
“小雨姑娘?”胡柔蘭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頭的動靜,醒來不見榻上的北夕雨,擔(dān)心她是否出了什么意外,便穿上衣服走出來找找,一開門就看到北夕雨和南宮宿十分親近地站在一起,她迷糊地偏頭,“小雨姑娘為何你會……”
“嘭!”
胡柔蘭要問的話還沒問出口,突然一把斷掉的刀鋒在她耳側(cè)擦肩而過地劈了過來,最后落到了在她身側(cè)后方的門框上,她嚇得大氣不敢出,雙腿發(fā)軟。
北夕雨見狀,急忙過去扶住她,“哎,你沒事跑出來干嘛呀?你家里人沒教過你嗎?這大半夜的,不管外面有什么動靜,你一個女孩子別這么八卦,容易丟小命的!”
胡柔蘭受驚未定地捂住胸口怦怦直跳的心臟位置,壓抑地輕輕喘息,“方才醒來,我見你的位置上是空的,蘭兒擔(dān)心你有什么事,所以才想出來看看究竟,不成想……不成想……”
“服了服了,你回房里躲著。”北夕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扶她就要走入房間。
“那小雨姑娘你呢?”
“呃……”她回頭看了看還在門外觀戰(zhàn)的南宮宿,目光狡黠地閃了閃,“你看到門外那個將軍了不?”
胡柔蘭乖巧地點點頭。
“他是我未來老公啊,他都在外面待著了,萬一今晚被人給殺了怎么辦?我得在外面保護著他!”北夕雨煞有其事地說道。
“原是如此?!焙崽m聽得似懂非懂,一愣一愣地由著北夕雨扶著她回房。
把胡柔蘭勸回屋里,北夕雨就又立馬回到南宮宿的身后站著,“嘿,我又來咯!”
南宮宿掃了一眼,劍眉微擰,“為何不回房歇息?”
“這里有戲看耶,你都能看,我為什么不能看?”北夕雨不服氣,學(xué)著他的姿勢雙手背在身后,腰身挺拔。
眼看著暗衛(wèi)們將那些黑衣人全以繩索圍著一棵樹樁捆綁成一團,她想上前看看那些黑衣人,卻被南宮宿給往回拽,“南宮宿,你干嘛呢!”
“三更天,你若是再不睡,白天里我的承諾便全當(dāng)作廢?!蹦蠈m宿冷冷說道,拽她回禪房的動作沒有片刻停頓。
北夕雨愣了一下,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你堂堂大將軍,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不要臉!”
“我可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你解決瘟疫的問題,你倒好,把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
南宮宿在禪房門口停下腳步,一雙冷眸靜靜地俯視著她,“你若是想盡快前往西境找人,那便要一切聽從我的安排,否則,本將軍也只能愛莫能助了?!?/p>
說完,以掌風(fēng)推其入內(nèi),旋即將房門關(guān)上,并著暗衛(wèi)守在門口,禁止北夕雨擅自進出。
北夕雨站在門內(nèi),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內(nèi)心氣得要炸,表面上還得忍著,幾次深呼吸,才緩下情緒轉(zhuǎn)身,一轉(zhuǎn)身就被身后的情況嚇了一跳。
一名手臂受了傷的黑衣人挾持了胡柔蘭靠墻站立,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她暗暗思索,這黑衣人是怎么進來的?她都進來好一會兒了吧,這人也不知道過來敲暈她?
“喲,你比外面那幫人命大哩!”驚嚇過后,她迅速恢復(fù)冷靜,甚至到案桌前準(zhǔn)備點亮燭火。
“不準(zhǔn)點燈!”黑衣人兇狠發(fā)話,聲音極為嘶啞,顯然還不是他本人真實的音色。
北夕雨覺得奇怪,她和胡柔蘭又不認(rèn)識他,他何必連聲音都要偽裝起來?
“你說不點就不點,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她說著,拿著火折子點亮,霎時間,禪房內(nèi)亮堂了不少,不過那黑衣人挾持胡柔蘭所站的位置正好在屋內(nèi)最是里側(cè)的邊角,光照不足以將那黑衣人的臉給照得清晰。
請記住本站:悠空網(wǎng) m.gkwayg.cn
微信公眾號:yokong_com,公眾號搜索:悠空網(wǎng)
靜夜C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