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尼亞親使巴爾頓未必會同意。
第二,想刺殺我的人無非是想挑起我朝和尼亞的戰(zhàn)事。尚在京城時就發(fā)生過一次,說明刺客對我已經(jīng)了解,對送親隊伍也必已經(jīng)做了比較深的了解。而且刺客應(yīng)該還不只一兩方面的人物。如果分散對隊伍,反而削弱了我們防備的能力。
第三,隊伍中有內(nèi)應(yīng)。
尚有一事,請?zhí)乩畲笕诉B夜挑選十人忠誠之士,替換我目前的近身侍衛(wèi)。太守李大人為我朝重臣,皇上非常信賴你,他日你必然是皇朝的脊柱。此番一別,請?zhí)卮笕藶槌啾V兀?/p>
李君慕看畢,將宣紙就地焚了。
“舅父,公主……”
“就按公主意思辦。我即刻去挑選侍衛(wèi),天明之前還照舊出發(fā),我給朝庭回個信兒。一路上你須多加小心!”李云情緒一陣激動,公主確非普通女子,必然會化險為夷,平安到達(dá)。
西苑。
“大人,今晚這事……”一名短襟留著些短短胡須的男子對剛從南苑回來正在沉思的巴爾頓開口,但很快就忍去不語。
“赫哲,大王子殿下交待的事,這兩天暫時不要動作以免壞事兒。顏公主比我們想象中聰明多了?!卑蜖栴D這兩天以來,還是第一次看童止顏對著眾人發(fā)號施令,那樣子不驚不慌,足以說明她并不是泛泛之輩。而那位禮部文官雖說不夠聰明,但處事也極為謹(jǐn)慎。錦州離京城太近,根本不適合……
“大人說的極是。這位公主,只怕也算得上女中豪杰。我倒覺得如果大王子殿下能娶到這樣的女子也非是壞事啊?!倍毯毮凶有ρ?。
巴爾頓看著發(fā)笑的赫哲,瞪了他一眼。大王子鴻圖之志豈能讓一個女子給耽誤了?天下當(dāng)然重要過女人,有了天下,美女要多少有多少!
望著已被換過的近身侍衛(wèi),止顏在馬車?yán)锫冻鲂┬σ?。錦州太守李云確實是位忠于君主的臣子,皇兄以后可以倚重。李君慕這幾天也安靜不少,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勤地向她進(jìn)言。至于那個親使大人,對她表現(xiàn)出的仍然是一副平靜溫和、謙恭有禮的樣子!
隊伍在官道上急速行進(jìn),幾日趕路在童止顏的催促下快了不少,再過三天路程便會到會封,會封是紫陽皇朝舊都,北粵之亂的主戰(zhàn)場?;食F(xiàn)用的年號昭和就是平息北粵之亂后才沿用的年號。也就是說,二十四年之前,在會封曾發(fā)生一場的驚天動地的內(nèi)亂。在這場內(nèi)亂中,死亡人數(shù)近三萬,皇朝上下至今談及此事還驚心動魄!一連幾天,整個送親隊伍風(fēng)平浪靜,再沒發(fā)生過奇怪的事。童止顏且笑且止,這賊人未免也太膽小了,又或者太聰明,跟本不上鉤。安博離她越來越遠(yuǎn)了,倒是那雙褐色的眼睛反而這幾天越來越清晰。多么驕傲的一雙眼睛,鑲嵌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冷峻得讓人不容忽視,感覺就像一只銳利的鷹,帶著些森冷,又融了些玩味兒!
“公主,公主?”公主又發(fā)呆了。也不知道公主這幾天是怎么了,老是盯著一處地方呆呆地想,呆呆地看。真奇怪。
“哦,沒什么!”止顏突然滿臉緋紅。唉,真是丟臉,二十年就這樣被人輕薄了去!青蘭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莫不是看出什么來了?
“公主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開玩笑,這個怎么能說出來。豈不笑暈這丫頭。
“讓我猜猜,會不會是在想尼亞王子長什么樣兒?”青蘭歪著頭,想了想說道。
“你覺得會長什么樣?”止顏反問。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都說尼亞是野蠻國家,該不會是長得人高馬大,一臉絡(luò)腮胡子,再加一個酒糟鼻子!完了,真是丑八怪。
“不知道!不過我想……”
“想什么?就你平日里想法特別多。沒準(zhǔn)兒還真讓你蒙對!”止顏一陣笑。
“我在想,我們的皇上后宮嬪妃這么多,個個都美若天仙。尼亞王的王宮里應(yīng)該也是美女如云的,那生下來的小王子小公主應(yīng)該也不會太差吧!”
“是啊,自古為王為帝的都是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區(qū)區(qū)幾個美女自是不在話下的。”止顏想到皇兄,想到嵐哥哥,他們也都長得俊朗非凡。又想到給了自己生命的母親,那個薄命的女子!嫁到尼亞又能怎么樣?同樣是皇宮,那里難道又能好上多少?一個因為政治原因下嫁的女子,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對她來說,只不過是由一個火坑跳去了另一個火坑,沒有區(qū)別。曾經(jīng)她是可以選擇的,不過她還是按著安博的意志走了下去,為的只是那捧溫暖的梅。
又發(fā)呆了,青蘭望著止顏,看不明白公主整天在想什么。唉!“公主!”車外傳來李君慕的聲音!
“什么事?李大人?”青蘭應(yīng)聲。
“回公主,連日趕路,天氣又炎熱,馬匹都熱死了四匹。天黑前恐怕趕不到預(yù)定的地點。我們已經(jīng)到了會封境內(nèi)的青芽鎮(zhèn),依下官之見今晚就提早在這里歇下,也方便休整休整。請公主示下!”
“我沒意見。親使大人的意見呢?”止顏掀起車簾,外面正烈日當(dāng)空。車隊已緩緩靠近一排排簡樸的房舍。一座三丈來高的牌樓矗立眼前,橫梁上豁然刻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青芽鎮(zhèn)。
“下官這就去問問。”李君慕滿臉是汗,掉轉(zhuǎn)馬頭朝前去了,真是苦了他一介文人,大熱的天兒,還要鞍前馬后地問詢她的意見。這送親隊伍最辛苦的人非他莫屬!
車隊在李君慕的吩咐下安置在了鳳儀莊。一切安排妥當(dāng)后,太陽還沒下山,天色還早。止顏在青蘭陪伴下里外轉(zhuǎn)了一轉(zhuǎn)。鳳儀莊并非一個莊園,而是一家別致的客棧??蜅@镉说幕镉嬔绢^都生得十分俊俏,廳堂裝飾得也體體面面。每間房都有不同的名字,尤其是這里的上房,名字聽著很特別,建得也靈巧。上房都在二樓,間隔著走廊,分別獨立互不干擾。在走廊上飾著些簡單的吉祥物,透過窗欞可以看到樓下的廳堂。止顏住的上房是春,夏、秋分別住的是李君慕、巴爾頓。冬安排給其它三個近婢。其它人分別安置在一樓房間。
這么一間特別的客棧出現(xiàn)在這座小鎮(zhèn),讓人驚訝。止顏在走廊里踱著步子,一個小伙計迎面而來,樣子招人喜歡。
“小姐,這是本店的特色小吃。拌春芽!老板讓我專程送過來!”老板今天這么好心,還送客人小吃。天哪,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上了這位小姐!
“那放在房間里吧。青蘭,打賞!轉(zhuǎn)告你家老板,謝謝!”這店家老板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又是一個有趣的人!小伙計高興地接過青蘭的賞錢,連聲謝過后便去了。
“青蘭,天色還早,陪我去逛逛怎么樣?幾天坐在馬車?yán)?,都沒好好地看看一路上的人土風(fēng)情?!敝诡侂m是貴為公主,卻幾乎從沒出過京城?;食卮笪锊?,她卻只是在書本和別人的言語中知道,從沒親身感受過。一個沒有見識過天下的公主,可笑地肩負(fù)了對天下的責(zé)任。這好像說不太過去!若是尼亞王朝的人將來問起,她一定會理屈詞窮!
“但是……親使大人和李大人他們!”出去走走多好,青蘭的心也十分雀躍,可是公主安全也是很重要。錦州的那場火把她膽子也燒小了。
“怎么?你不愿意去?那我一個人去了哦!”止顏看著青蘭口是心非的樣子,煞是可愛??墒莾扇诉€沒下到一樓就被攔下了。
“公主,您還是呆在客棧里比較好一些!”攔她的人不是李君慕,而是巴爾頓!
“我想看看京城外的人土風(fēng)情!我還沒有嫁到尼亞,為什么不能決定自己要做什么?”止顏有些生氣,這個和氣的親使巴爾頓,可并不像表面那樣和氣。雖然從皇城一路過來,并沒有很特別的動作,但止顏還是明顯感覺到他身上隱隱透出來的那股子說不出來的戾氣。童止顏二十年來都活在被擺布的命運里,試問誰愿意一直被擺布?止顏不是傻子,適當(dāng)?shù)臅r候,她要堅持自己的想法。
“下官只是覺得不妥,沒有阻止的意思。這鎮(zhèn)上正好這幾天是廟會,人多,比較雜亂。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卑蜖栴D明顯感覺到童止顏凌冽的目光,一個深居宮中的天之嬌女,竟然有些深不可測,自己背上突然覺得涼涼地怕人。
請記住本站:悠空網(wǎng) m.gkwayg.cn
微信公眾號:yokong_com,公眾號搜索:悠空網(wǎng)
安安說:
暫無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