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shí)候人事通知我把暫住證、身份證等相關(guān)資料拿到人事部門備案。
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我匆匆趕到人事辦公室的時(shí)候,她剛好不在,去工廠處理一些事情了。一位男士很禮貌地讓我坐下稍等片刻。
聽著他的口音突然感覺很熟悉。
“先生,您貴姓?”
“叫我小肖就好?!?/p>
“你是東北人?”
“是啊,遼寧北新的,聽你的口音也是東北人了?!?/p>
“老鄉(xiāng)啊,太好了?!蔽议_心的大叫。
“你是東北哪里的?”他也興奮地問我。俗話說“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雖不至于流淚,卻也倍感親切。
“吉林洪口的。”
“真的?”
“都是老鄉(xiāng),我還騙你不成。”
“好象總公司的陸總也是吉林的?”
“陸總?叫什么名字?”我急切的問,只希望是陸楓。
“陸展鴻,你們認(rèn)識(shí)?”
“不認(rèn)識(shí)?!币幌伦游沂?。
“公司還有其它的老鄉(xiāng)嗎?”我抱著最后一線希望問道。
“生產(chǎn)部有幾個(gè)工人是東北的,其它人就沒聽說了。”
“總公司在哪里?”
“在市中心,市政府旁的文惠路上?!?/p>
說話間人事張小姐已經(jīng)回來了,我只好作罷。把資料復(fù)印上交之后,也快下班了。
“明天一早來存一下指紋,以后每天都要自己打卡。”
“好的?!蔽覒?yīng)道。指紋打卡,蠻先進(jìn)的,看來以后都不能遲到早退了。
“小肖,改天一起吃個(gè)飯吧?!闭娴暮荛_心在離家千里之外能遇到老鄉(xiāng)。
“沒問題?!?/p>
下了班,走出廠大門,距離公交車站只有三十多米,剛好是下班時(shí)間,所以等車的人特別多。等了幾分鐘,車終于到了,急忙上了車。沒有位置,只好扶著椅背站著。
上班時(shí)的緊張感松弛了下來,緩緩?fù)蜍嚧巴?,一輛輛的車從眼前飛掠而過。
突然一輛車身很長(zhǎng)的進(jìn)口車正從公車后面超車,因?yàn)楹苌倏吹竭@種車型,我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卻發(fā)現(xiàn)駕駛座上正是早上面試我的那位女經(jīng)理。我居然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副駕駛座上是一位男士,在我還沒看清楚他的面容時(shí),車已急駛掠過,快得讓我來不及思索。只是覺得那男士的側(cè)影有些熟悉。
算了,總是要親眼證實(shí)才好。
下了車,夕陽正好,走到草坪上坐下來,迎視夕陽,心底的溫暖漫了開來。
也許楓改了名字?
這樣想著,便起身去長(zhǎng)途電話亭,這種電話亭打長(zhǎng)途一分鐘只要三角錢即可,能省則省,急需錢的我可不想浪費(fèi)。
先打個(gè)電話給家里,是妹妹接的,很開心地聊了幾分鐘,再跟爸爸和媽媽說了幾句,囑咐他們天冷了要注意身體,再告訴他們我很好,不用惦記我。
掛了電話,低頭看了看肚子,心理漸生慚愧。今年的春節(jié)又不能回家了。也只能多打幾個(gè)電話到家里了。
再打給曉芳。
“阿姨你好!我是水清,曉芳在家嗎?”接電話的是曉芳的母親。
“你等等,她在院子里,我馬上叫她。”接著話筒里超大聲的女聲喊著曉芳的名字。
“水清,你在哪里?還好嗎?”曉芳?xì)獯跤醯南蛭掖蛘泻簟?/p>
“還好。一直在找陸楓。對(duì)了,上次你跟我說大家都聯(lián)系不上他,現(xiàn)在有音訊了嗎?”
“沒有啊。我們還想問你呢。”
“他的家人也還是沒他消息?”
“是啊,我問過他妹妹了,說是只收到他的信,但是寄信人的地址都不是很具體。”
“他有沒有改過名字?”
“沒聽說啊。”
“哦。”再聊了幾句不相干的話,我便失望的掛了電話。
心情沉悶,復(fù)又拿起電話,我撥通了天易的私人手機(jī)。羽·泉的“奔跑”彩鈴聲熟悉地響起,淡淡的哀傷襲來。
“你好!我是楊天易?!苯油耍犞穆曇粑覠o語。直想這一刻可以更長(zhǎng)更長(zhǎng)……
“是水清嗎?”焦急而急切的聲音再次響起,好溫暖的聲音,我卻只能無聲的掛斷了電話。
付了電話費(fèi),疲憊的走到室外,天已暗下,昏黃的路燈一一亮了起來,肚子餓得咕咕叫。
孤單的走在路上不想回家。
這樣一個(gè)燈火闌珊的夜,天易一定與蔓萱一起,而陸楓他在哪里?許多的疑團(tuán)無法解開讓我心力交瘁。
此刻,多想,有一個(gè)肩膀可以讓我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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