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墨微微一笑,并不接話。
正是沉靜之際,忽然門口一丫鬟急匆匆跑了進來,“相爺,老夫人,門口來了個道士一直在嚷嚷,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一大群百姓了。”
慕云墨垂了垂眼睛,并不言語。東方妍便是眸子里的笑意又濃重了些,嘴上卻是很是擔(dān)心的說著,“放肆,相府門口也敢有人搗亂,老爺,我們可否是出去看看?”
老夫人不動聲色地看著東方妍,東方妍繼續(xù)道,“門口圍了一群百姓,身為主人,不去露個面,是不是不太好?若是這道士說些什么敗壞相府的話,就不好了,流言蜚語最是影響民心?!?/p>
老夫人點點頭,這才同慕遠京帶著人往門口走去。
門口正是站著一個青袍戴帽,甩著手中拂塵的中年道士,背后還背著一把桃木劍,青袍上繡著朵朵蓮花,神色嚴(yán)峻,倒是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形象。
慕遠京上下打量了這道士好幾眼,才出聲道,“清虛道長?”
慕云墨也上下打量著這道士,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眼睛里浮現(xiàn)出濃重的諷刺。
那道士聽到慕遠京的話,點點頭,上前兩步,“相爺,正是貧道。一晃這么幾年,相爺看著還一切安好?!?/p>
老夫人皺皺眉頭,慕遠京道,“母親,這位道長是位故人,也是極有能耐本事的,與兒子也有些交情,曾經(jīng)也是來過府上看風(fēng)水的?!?/p>
周遭百姓這么一說,這才明白過來,看著那道士的眼神,也是多了幾分崇敬。
慕云墨站在原地,聽到慕遠京和道士的對話,唇邊的笑容劃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來。
東方妍微微一行禮,“清虛道長此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清虛道士嚴(yán)峻了神色,一板一眼地說道,“貧道本來也不過是無意路過罷了,但是見府上黑氣籠罩,怕是要有妖魔鬼怪生事,這才特來打擾。”
周遭的百姓便是齊齊一吸氣,老夫人面上露出怒氣,“將這個胡說八道的道士,給我趕走?!?/p>
慕遠京卻是趕忙開口,“母親。清虛道長是位高人,不妨先聽聽道長如何說?”
慕云墨看著慕遠京的神色,有些鄙夷,他倒是對著破道士相信的很,也不知道當(dāng)年東方妍是耍了什么手段,還是這慕遠京自己腦子太蠢。
清虛道長甩了甩手中的拂塵,“貧道向來不說謊?!闭f著清虛道長還在幾人面前轉(zhuǎn)了轉(zhuǎn),定在 慕云墨的身上,“且那妖魔就在相府之中,那黑氣正是這位姑娘所引來?!?/p>
“不可能!”慕子月焦急地說道,“那可是我們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是我的親姐姐,怎么會是妖魔鬼怪!”倒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清虛道長點點頭,“大姑娘?前幾年送去莊子上那位姑娘?這便是沒錯了。貧僧前幾年為這位姑娘算過一卦,這位大姑娘的生辰八字過硬,一看便是天煞孤星之命,克父克母,克夫克子,一生克盡親眷之人?!?/p>
竟然是天煞孤星!幾乎是一瞬間,先前百姓還對這相府嫡出的大小姐所有的好感都消失殆盡,盡管她傾國傾城,性情極好,此刻在百姓心中已經(jīng)是妖魔了。
慕子月更是瞬間就嚶嚶啜泣了起來,帶著不敢置信。
在眾人這般各色的眼神中,唯有慕云墨不為所動,就那么靜靜的站著,微微笑著。
一邊一直幸災(zāi)樂禍的慕安柔也是笑的越發(fā)高興。
慕云墨直視向清虛道長,“多虧了清虛道長,我倒是才知道我還是天撒謊孤星。但是依照道長所說,云墨在莊子上這些年,從不曾克過什么人,反倒是莊子越發(fā)好了起來,這又如何解釋呢?”
這話便是有些其他的意思在里面了,在場的人,包括百姓又哪里能聽不出來,東方妍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簪子,便聽得清虛道長又道,“莊子上的人不過都是些下人,不是姑娘的親眷,這才幸免于難?!?/p>
慕云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但是云墨回府這么些天,相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慕安柔這時候便趕忙接嘴道,“二姐姐被貓抓傷,這已然是血光之災(zāi)!”
慕云墨嗤笑一聲,“清虛道長所言,云墨當(dāng)是最先克的是最為親近之人,當(dāng)是父親才對,且二妹妹如今分明是容貌更盛,該是因禍得福才對?!?/p>
這么一說,百姓便不由得看向慕子月,這才法相慕子月倒是越發(fā)好看起來。
慕子月咬了咬唇,“大姐姐...這傷口都是意外,與..與大姐姐無關(guān)?!边@般支支吾吾,倒是更加引人遐想。
百姓看著慕云墨的神色便是越發(fā)詭異。
慕云墨含笑看向慕遠京,一字一句地說道,“父親,你覺得云墨是天煞孤星嗎?你也覺得是云墨克死了母親嗎?”
慕遠京對上慕云墨的眼睛,一瞬間竟然覺得身體一涼,那雙美麗的眼睛幾乎是像是沉浸在寒冰里一樣,讓人通體一涼,慕遠京似乎是看見沈怡安當(dāng)年在病榻上最后一眼看他時的滿目凄涼和滄桑,似乎是他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一樣。
慕遠京神色一轉(zhuǎn),冷聲道,“孽女,你是想害了整個相府嗎?”
“怎么會呢?”慕云墨淡淡道,若是這么輕易就讓相府毀滅多么沒意思啊,她又怎么能甘心,她一定要將相府踩在腳底下,讓他一步步成灰,讓相府欠了她的人,都慢慢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慕云墨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的深情也都是莫測,看著一眾人,抿緊了嘴唇。
清虛道長看著慕云墨,“若是從前,她還小,方才莊子上過一生也就罷了,如今這般接回來,她身上的黑氣越發(fā)濃重,貧道的建議是先送往家廟,在家廟里清修幾年,到時若是身上的黑氣有所化解,可以再做其他打算。”
慕云墨身后的青葉便是心中也不由得一凜,她也算是半個殺手了,這么些年,也是殺過不少人的,但是到底是大多數(shù)都是給他們的干脆,這般歹毒的心思倒是少見,且還是用在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子身上。
她來了這幾天,大抵也算是看清了,眼下也莫過于就是慕云墨被強勢安上這么個名頭,到廟里去清修幾年,到時候慕云墨便是能再回來,也已經(jīng)是很大的年紀(jì)了,且這么些年的沉寂,到時候誰能記得慕云墨?
更不用說,如今當(dāng)著這么多百姓的面,慕云墨天煞孤星的名頭一旦確定,京城中的人只怕都是會繞著她走,更遑論是娶她了。
青葉看著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淡然微笑的女子,那璀璨的笑容里,不見半分真心實意,一時竟也覺得有些苦澀。
正是滿場寂靜中,忽然聽得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這是哪里來的下三流道士?也敢阻了本王的路?”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遠處遠遠走來兩個人,一人是一身踏火麒麟的黑衣男子,一邊站著的是一個僧人。說話的正是那黑衣男子。
有個百姓驚呼一聲,“楚王爺!”
百姓便紛紛跪了下來,“參見楚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封江清揮揮手,示意眾人起身,這才走到近前來,相府的人簡單見禮之后,封江清看向那道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是哪里來的蠢驢道士?這么胡說八道,正是吵了本王的耳朵?!?/p>
清虛道士微微一愣,似乎也是沒有想到怎么會遇上個王爺,有些愣怔。
百姓的視線倒是又聚集到封江清身邊的那個僧人身上,僧人一身黃袍,手里拿著一根禪杖,生得慈眉善目,行動間便宛如佛祖座下的一朵青蓮,不染塵埃。有聰明的和見過的便立馬猜出這是相國國師。
相國國師的名頭可比那清虛道長的名頭好多了。相國看著道士雙手合十,“貧僧相國,這位道友可要慎言?!?/p>
東方妍一看到相國,只覺得心頭一跳。慕云墨仍舊是淡定地站在門前,東方妍心中有些不敢置信,慕云墨怎得會和國師扯上聯(lián)系?但是今日的事情,也不過是她昨晚臨時安排,慕云墨怎得還會先知不成?可若說是巧合,這會不會也太巧合了些?
清虛道長此刻已經(jīng)是額間微微有汗珠滲出。
慕遠京向著相國國師一行禮,“國師這是何意?”
相國國師雙手合十,卻是不理慕遠京,只向慕云墨道,“姑娘安好。”
慕子月便是天真的出聲問道,“大姐姐,你同國師相熟?我怎得不見大姐姐出過門?”分明是天真的語氣,話里卻是十足的惡毒。國師到底也是個僧人,怎得暗指兩人私下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但是慕子月想來到底也是思慮尚且青澀,這般不懷什么好意的話,侮辱的不僅僅是慕云墨,更有讓天下百姓都敬仰信奉的相國國師??v然慕子月此刻真是天仙,百姓心中更有重量的顯然也更是相國。
慕云墨輕輕嘆息一聲,雙手合十向著相國行禮,“國師云游天下,曾在莊子附近的寺廟為母親上香時,有過一面之緣罷了。妹妹還小,可不要想的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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