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一周,廖清然真的是把余暖當成豬一樣來養(yǎng),余暖覺得自己的腰好像都粗了一圈。
“那個,住院的錢,我下個月發(fā)了工資就還給你。”正吃著飯,余暖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廖清然把勺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瞥了她一眼,然后冷冷說道,“隨你的便?!?/p>
房間里的暖氣很足,但是廖清然的那一眼,還是讓余暖覺得陣陣寒意襲來。廖清然這么多年,也知道她這么個要強的性子,但是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都會別扭。這么多年的關系,她卻總是愛在這些事情上計較。
可是沒辦法,她余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再親近也不行。
養(yǎng)了差不多一星期的時間,余暖就匆匆出院了。
雜志社里雖然不是少了她不行,但是實習期里,請這么多假,總歸是不合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好像葉汝霜每天都在時不時地挑她幾個毛病,為了順利轉正,她必須要更加謹慎小心才行。
一進雜志社,辦公室里的人,都紛紛圍過來,問東問西,噓寒問暖。
余暖還以為大家是真的關心她,心里倒是挺高興的。但其實,是有人聽說是安若城救了余暖,所以大家才過來探聽消息,起初不過是猜測,但后來,不知道是誰恰好碰上安若城去醫(yī)院探望余暖,這緋聞就越傳越離譜了……
“余暖,聽說是安若城救的你?”不知是誰提了一嘴。
余暖一愣,轉瞬答道,“哦,是安總恰好路過,把我送到了醫(yī)院?!?/p>
“哎呦,都這程度了,還叫什么安總??!”
什么程度?余暖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大家忽然紛紛做鳥獸散狀。
安靜下來,余暖便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果然,沒過幾秒,葉汝霜就進來了,看著還站在那里的余暖,冷冷地瞥了一眼,“既然身體好了,就趕緊工作吧?!?/p>
余暖低著頭答應了一聲,匆匆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雜志社里的青年才俊這個專題還繼續(xù)做著,雖然很多讀者來信要求安若城的續(xù)訪,但是葉汝霜一直沒有提過,也就沒人敢提起這個事。
葉汝霜是工作至上的人,當然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心,而破壞雜志社的銷量,只不過關于安若城的續(xù)訪,她交給了別人去辦。
只是,她沒成想會是這樣的結果,難道安若城真的……
安若城給的回復是,可以,但是要求必須余暖來采訪。
當時賽依雜志社的人來,越銘的第一直覺是擋下來,當時還好奇怎么不是余暖來約訪。最后忍不住還是吃飯的時候向安若城提了一嘴,卻沒成想他居然答應了這次續(xù)訪,但是有一個條件。
當時越銘聽到的時候,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飯都不知道怎么扒拉到自己嘴里的。瞥了幾眼安若城之后,忽然福至心靈,好像隱隱有了答案,他這些日子如此反常的原因。
接到余暖電話,安若城倒是挺意外的,雖然在開著會,還是去外面接了她的電話,居然忽然說要請自己吃飯,掛掉電話的他愣了一下,繼而不自覺地就露出了一點點笑。
幸虧,此時會議室門外沒有人,不然一定以為安若城是被什么附身了,被稱作“地獄城主”的安若城居然會笑……
她好像總是能讓人堂皇和驚訝,可是每次他都會像著了迷一樣地配合,也真是奇了怪了。
站在這家頗有年代感的面館門口,安若城不禁心想到。
安若城看著熟悉的像來到自己家里一樣的余暖,前前后后的忙活著倒水,擦好桌子和凳子,才做了個請的姿勢,“安總,別客氣,請坐?!?/p>
“所以,你是想在這采訪我?”安若城問道。
余暖一愣,“采訪,什么采訪?我沒有接到要采訪你的通知啊。”
安若城雙眼微瞇,“那你這是?”
“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庇嗯稣\懇狀。
“你的命就值一碗面錢?”安若城自然而然地調侃了她一句。
余暖嘻嘻一笑,“實在是囊中羞澀,我剛還完助學貸款,工資還沒有發(fā),發(fā)了也要還廖清然的錢。我的命,現(xiàn)在倒真是只值這么一碗面錢?!?/p>
他不禁莞爾,倒真是坦然。
“慢慢吃,能品嘗到幸福的味道哦!”熱乎乎的面端上來,余暖彎著月牙眼笑瞇瞇地說道。
安若城嘗了一口面,滑柔爽口,清嫩鮮香,確是不錯的面。
“以后中午一起吃飯。”安若城抬起頭時忽然說道。
“啊?什么意思?”余暖不解。
“覺得我們口味相同,雜志社離我們公司那么近,采訪之前天天纏著我,不會這么快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吧?!蓖高^朦朧的熱氣看不清安若城表情,只是聽著語氣沒有那么淡。
雜志社確實離安若城他們公司特別近,只是兩個人從來沒有碰過面,因為安若城他們公司有自己的餐廳,而余暖則是往往將就著一頓飯就過去了,一個面包,一包餅干,都能成為她的一頓午餐。
偶爾吃個一兩次還可以,要是以后經常一起吃飯,那錢誰來付,他一個大總裁,她一個小小實習生,怎么可能吃到一起去,安若城難道要陪著她吃面包?
想到安若城啃面包的樣子,余暖在心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這么亂七八糟想著,安若城的面已經下去了一半,看來他確實挺喜歡這家的面。
“奶奶,上次你做的小咸菜還有嗎?”余暖問道。
店主奶奶答應一聲,“有,一直給你留著呢?!?/p>
一雙眼瞬間笑成了月牙,余暖同安若城說道,“我去拿,奶奶做的咸菜可是一絕。”
安若城點點頭,看著那人的背影,只是穿著最普通的鵝黃色的線衣,頭發(fā)隨意地綁起,不施粉黛,他卻覺得,被陽光柔軟地包圍著的她,很美,很美。
好像和誰都能成為朋友,對誰都那么親切,就好像冬日里的一抹陽光,讓人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多汲取一些。
從咸菜罐子里掏出一小碟咸菜,遞給余暖,奶奶忽然笑著說,“你喜歡他?!?/p>
用的是肯定語氣,而不是疑問語氣。
余暖眨了眨眼睛,“奶奶,你突然地,說什么呢!我們才剛剛認識沒多久?!?/p>
奶奶過來握住余暖的手,“你以前可從來沒帶男孩子來過我們這,你們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喜歡啊,嘴巴不會說,也會從眼睛里跑出來的?!?/p>
嘴巴不會說,也會從眼睛里跑出來,真的,有那么明顯嗎?
悄悄地看了眼外面正認真吃著面的安若城,不知不覺地,臉上升起了一朵朵紅云,甚至耳朵上也是紅得要滴血般。
奶奶推了她一下,“快出去吧,別讓他等急了?!?/p>
她是真的喜歡余暖這個孩子,因為純凈和善良。純凈,應該屬于他們那個年代的名詞,在這個被物欲蒙蔽的時代,真的是越來越少見了。
“你沒事吧?你的臉好紅?!卑踩舫强粗酥滩顺鰜淼挠嗯?。
余暖放下咸菜,摸摸自己的臉,佯裝鎮(zhèn)定地說道,“沒事,今天有點太熱了?!?/p>
安若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秋高氣爽,今天溫度好像剛剛好,有那么熱嗎?
從面館出來,迎面兩人便撞上了一人,那人像一團紅色的火焰,穿了一身紅色運動衣。
待看清是誰后,三個人的聲音卻同時響起。
“你們怎么在一起?”
“你怎么在這?”
“你怎么在這?”
三人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分明都寫著你們怎么會互相認識的訊息。
就這么站了一會兒,安若城忽然說道,“我去開車?!?/p>
安和想說點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余暖覺得氛圍有點奇怪。按說,安若城是安和的偶像,起碼應該是個尖叫或者興奮的反應才是,而安和卻是有點害怕,或者說是,有點小心翼翼。
余暖笑笑說道,“小學妹,好久沒見了,正好明天有空,一起吃飯吧,學校食堂見?!?/p>
安和有點走神,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不知不覺,一整個晚上就這么匆匆地過去了。
余暖心中居然悄悄地生出了依依不舍的感覺,安若城送她回去的一路上,她一直說個不停,雖然沒有喝酒,但不知道為什么有點興奮。
但說完又有些后悔,擔心安若城會不會嫌棄自己話多,不過看著他臉上倒是沒什么厭煩的表情,只是安靜的聽著,偶爾會搭幾句話。
緩慢地解下安全帶,下車后,余暖說道,“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p>
“送你回來是應當。但是,救命之恩,一碗面,好像是不夠?!卑踩舫前岛诘捻永锟床怀銮榫w,淡淡地說道。
余暖撓撓頭,一碗面著實是太應付了些,脫口而出,“那要怎么報答呢?”
夜色里,看得不清晰,似是他微微笑了下,“苜蓿又開了一次,比上次還要燦爛。”
?。渴裁匆馑??
未聽到回答,安若城已開著車揚長而去。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影,余暖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總是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真以為自己是哲學家??!
周一的例會上,葉汝霜做出一個安排,讓余暖去約訪付俊楠,作為下期雜志青年才俊主題的主人公。
大家面面相覷,他們當然都知道那個花花公子付俊楠,從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但余暖一個實習生,卻未必知道。
對雜志社里的人來說,那是一個,比安若城好約地多,但是卻是一個比安若城更不愿意去接觸的人……
葉汝霜心里最清楚,付俊楠那個花花公子,肯定愿意接受這樣的采訪。只是派余暖去,確實有她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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