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新買的房子很快就脫手了,并且順利在春節(jié)放假前拿到了錢。連房產(chǎn)中介都搖頭說,“只見過漲價賣房子的,沒見過轉手價格比買入價還低的,怎么會賣不掉呢?搶著要啊!哎,這房子要等著春節(jié)后賣,每平至少得漲個2000?!边@是在為她扼腕惋惜?。?/p>
夏安笑笑,的確略有虧損,可是她等不起,她必須在年前拿到錢!
順利地欠羅嘉楠的貨款轉了賬,也把員工的工資和獎金發(fā)了下去,手里還有少量剩余,夠明年交貨款定金了。
最后一次盤底,年尾這筆訂單,退單率達到了90%,只有10%的顧客愿意繼續(xù)等到年后在發(fā)貨。這10%算是死忠粉了吧,雖然和微博上她龐大的粉絲數(shù)量比起來,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夏安還是很感動,公司年前的最后一件工作就是給這10%的訂單顧客每人寄了一份新年禮,禮物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連帶著她和客服的親筆手寫書信一起,寄給顧客,算是表達她的歉意和感激。
至此,開始了真正的休假。
跟陳森的一次大吵,在她忙忙碌碌的節(jié)前工作中無聲無息地沉淀,而陳森卻沒有釋懷,夏安給他的選擇如梗塞在他心頭的石子,陳森覺得有必要找到解決的辦法,所以,他去找了熊梓迦。
對于陳森的到來,熊梓迦是訝異的,她知道,陳森一貫不怎么喜歡她,但他是夏安的丈夫,至少現(xiàn)在還是。
“大家都很忙,我就開門見山了?!标惿聛碚f。
“你說。”熊梓迦的直覺告訴她,陳森來者不善,但既然來她公司了,還是給他倒了一杯水。
陳森并沒有喝水的打算,“熊梓迦,明人不說暗話,你也知道我們倆一直不大對盤,但夏安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也從不反對她和你來往,甚至,我女兒還認你做干媽,但你這個當干***,當閨蜜的,也該有點做人的原則,你自己喜歡過怎樣的生活,是你的事,奢靡散漫也好,放蕩不羈也好,那都是你的事,我們無權干預,也無權指責,可是,請你不要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更不要把你那些對生活對自己都不負責任的思想灌輸給我老婆。夏安是有家、有老公、有孩子的人,她的所言所行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是我們全家的事,她要做的也不是像你這樣的女人,而是一個好妻子,一個好媽媽!”
這還不是指責?這簡直只差把她浸豬籠了好嗎?熊梓迦也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況,一時竟愣住了,只覺得好笑,“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不能給夏安正面的影響的話,以后就不要再和我們來往了吧?”陳森站起身,一副言盡于此就此告辭的架勢。
“等等!”熊梓迦職場多年,到底見慣各種奇葩,雖然她覺得陳森已是奇葩中的翹楚,但還不至于能激得她暴跳如雷,“陳森,你是夏安的老公,你來,我招待你,你胡說八道,我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作為夏安的好朋友,我還是想說,希望你花點時間好好了解夏安,畢竟你是答應過給夏安幸福的男人。不送?!?/p>
“我不了解夏安?我當然了解她!只不過,現(xiàn)在的她讓人越來越看不懂,她如同被你洗了腦一樣,所以,我只拜托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別忘了,你是掛著總監(jiān)這樣高大上頭銜的人,不要總干拉皮條的活!”
“……”拉皮條三個字把熊梓迦惹火了,“陳森!”
“陳森!”有人和她異口同聲。
一看,陶奇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直接將陳森一撥就推開了,自己擋在了熊梓迦前面,“你他X胡說八道什么?一個連自己老婆都養(yǎng)不起的男人,有什么資格到別人老婆面前來指手畫腳?”
“……”連老婆都養(yǎng)不起的男人……陳森敏感的心被這句話刺傷,只覺此刻男人的尊嚴被陶奇踩在腳下踐踏,一時臉都氣變了形,酸溜溜的話也脫口而出,“別人的老婆?她是誰的老婆?一雙破鞋能是誰的老婆?你的?那可真恭喜你頭上綠光沖天!”
陶奇直接不想跟他說了,一拳揮過去,穩(wěn)狠準地揍在他臉上。
陳森何堪其辱,上前便要反擊,只是陳森一IT人士,常年坐電腦前死磕,而陳森一熱愛生活的攝影師,旅行健身從不落下,陳森明顯不是對手,挨了陶奇好幾下。
眼看著倆人就要糾纏下去,熊梓迦看不下去了,“夠了?。≡亵[我叫保安了!”
好歹算是把兩人給扯開,陶奇還在那放狠話,“早想替夏安揍你了!簡直不是個男人!”
陳森只覺羞辱無比。替夏安出頭的?夏安把他們夫妻之間的事都說給這些人知道了嗎?呵,夏安,夏安,家丑不外揚她不懂?
“你快走吧,再鬧下去只會更難堪!”熊梓迦拉著陶奇,免得兩人再起沖突。
陳森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恍恍惚惚的就出去了,到外面后,摸了摸唇角,黏黏的濕意,一看,居然被陶奇打出血來,這個樣子,他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里,開著車滿大街轉悠。
他走了以后,熊梓迦才發(fā)作陶奇,“你跑我公司來干什么?還不敲門就進來,還有,什么老婆老婆的,你又在胡說什么?”
陶奇滿身雄性斗志在單獨面對熊梓迦時瞬間消失,秒變軟萌乖巧小可愛,“嘿嘿,我就那么一說,你遲早要成為別人的老婆的呀?!币乐?,其實想說,你遲早要成為我老婆的……
熊梓迦直接變臉,“我不想在我辦公室跟你強調我是不婚族這個問題以及批判你們?yōu)槭裁炊疾恍?,你趕緊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趕你!”
“小熊……”
“趕緊的??!我忙著呢!不做完工作都不用休假了!”她不耐煩地揮著手。
“好好好,我走我走,不影響你,別忘了我們后天就要出發(fā)了啊!年假春節(jié)一起休,請好假沒?”
熊梓迦還是沒理他……
陶奇到底還是走了,可熊梓迦這一整天卻都惦記著夏安,陳森沒在她這里討到好,也不知道回去以后會不會為難夏安?
懷著這份忐忑,到了晚上睡覺前,她還是給夏安發(fā)了條消息:夏安,睡了沒?
夏安很快回了:沒有,怎么了?
那邊是個什么情況,熊梓迦并不清楚,可她也不想把陳森來鬧她的事告訴夏安,這兩人的婚姻本就在風雨飄搖中殘喘,她希望夏安所有的決定都是因為夏安和陳森兩人本身,其中不要有她的因素。
正猶豫著,夏安的電話卻打過來了,她只好接了。
“小熊,我沒事了,你不用惦記我,錢全付出去了,員工也提前放了假,整個都工作室好好休整一下,過完年再創(chuàng)新的巔峰!我現(xiàn)在整個人都輕松極了,每天陪著楚楚玩一玩,特別愜意,我算是明白你們放假的心理了。你呢,有什么打算?過年回家嗎?”
熊梓迦聽著夏安這聲音,覺得好像陳森不在家啊,不然能這么愜意跟她煲電話粥?想到陳森離開時嘴角都在流血,頓時有些擔心,陶奇不會把人給打壞了吧?不知道會不會倒在哪里了……
于是忙道,“我可能要去旅行吧,順便休個年假,對了,陳森不在家?”
“嗯,一大早上班去了,還沒回來呢!”
“……”完了完了,會不會真的出事了?熊梓迦忐忑地說,“夏安,都這么晚了,陳森不回來了,你也不找找他?”
不是沒找過,這么多年了,她都找累了,尤其前幾年,她一個人帶孩子累得半死,晚上想他早點回來,打個電話他還嫌棄她打擾他工作,她早就習慣不找他了,何況,他們的婚姻如今還是這么個情況。夏安掩飾著情緒,故作平靜,“有什么找的啊,他經(jīng)常這樣,加班啊,和朋友喝酒啊,我都習慣了。”
“……”熊梓迦只好道,“夏安,我今天白天看見他了,覺得他好像不太好,你還是找找他吧,我不跟你說了啊,晚安,拜拜。”
熊梓迦就這么把電話掛了,實在奇怪。
夏安莫名其妙地拿著手機,還是撥了陳森的電話,卻是關機的。心下疑惑也起,熊梓迦這么提醒她,應該真有什么事,可她現(xiàn)在能上哪找陳森去?想來想去,想起陳森的好朋友——浩子。
好在她存了浩子電話的,一個電話打過去,浩子懵著呢,“啊?嫂子,我沒跟森哥在一起呢!這么晚沒回???電話也關機?那我出去找找他?。 ?/p>
“好,那拜托你了,浩子,我也不知道上哪找他去,家里又有孩子,我也走不開?!?/p>
“嗯!我去就成!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那個嫂子……”浩子想起什么,卻欲言又止。
“什么?”
“那個……森哥這段時間心情很不好,待會兒我找他回來,麻煩你多擔待他一些?!焙谱舆呎f邊拿起外套準備找人去了。
“……”心情不好?她哪里知道他心情不好!
“哎……”浩子本就是個話多的,說起了頭便在那邊嘆息,“要怪的話就怪我吧,嫂子,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別生森哥的氣。”
“怎……怎么能怪你呢……”夏安一頭霧水,敷衍著浩子套他的話。
“真的真的!那個投資是我拉著森哥做的。森哥一直想要再買套房子,缺錢,在公司也做得不開心,還被排擠到別的部門坐冷板凳去了,我剛好結識一個老板,要做個項目,就拉著森哥一起入伙,結果那個老板跑路了,我們投進去的錢也都打了水漂,就在上周,森哥還從公司辭職了,你也知道,森哥那個人,一貫要強要面子,這算得上他人生最失敗的時段了,雖然虧了這么多錢,但錢畢竟還可以再賺,你要責怪就怪我吧,森哥自己也很難受,他也不想這樣……”
家里的錢自從上回陳森把卡拿走后,她就再也沒看過,沒想到居然都虧完了!工作也辭了?難怪他最近有時間在家?guī)С?/p>
陳森那個人,還有誰比她更了解呢?一路順風順水,學霸、高管,從來都是光芒萬丈讓她仰視的人物,在她面前有著強烈的優(yōu)越感,從不曾跌到過的一旦跌到,那種滋味只怕他還沒有她的承受能力高,也難怪他越來越尖酸刻薄……
她靜靜聽浩子說完,才道,“我知道,我不會怪他的?!?/p>
“嗯,那就好。嫂子,那我先不說了,我找他去了?!焙谱铀闶欠帕诵?,出門直奔他常和陳森喝酒的地方。
陳森果然在那里,已經(jīng)喝得半醉了。
“哥,咱們不喝了!回家了??!”浩子過去架起他。
陳森甩開他的手,“走開。”
“哥!哥!咱們回去了??!嫂子在家著急呢!”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結了賬,連哄帶拉,總算把他給拉走了。到了光亮處一看,這臉上還帶著傷呢,也不敢問發(fā)生了什么,只想著把人先送回去再說。
開著陳森的車,總算把人給弄到了家,浩子敲開門,暗暗指了指陳森的臉,提醒夏安引起注意,然后便告辭了。
陳森還沒走到自己不能走的地步,在夏安來扶他的時候,甩開了她的手,自己進了家門,在沙發(fā)上坐下,閉著眼,呼出的氣息全帶著酒意。
夏安看著他,心中暗暗嘆息,倒了杯溫水,遞到他手邊,“你也沒必要這樣,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工作沒了還可以再找……”
她話只說了一半,陳森便將她端著水杯的手一推,起身往臥室走了,腦中一個聲音嗡嗡在說:她知道,她全知道了,難怪,那全世界都知道了……眼前浮現(xiàn)陶奇那囂張而討厭的樣子,拳頭狠狠砸在他臉上,他的臉和自尊都碎了一地,還有陶奇說的那句話,魔咒一般在他耳邊回響:連老婆都養(yǎng)不起的男人……連老婆都養(yǎng)不起的男人……
呵,他是個沒用的男人!是個一敗涂地連老婆都養(yǎng)不起的男人!砰的一聲,他將自己關進了書房里。他不想看見這些人!這些外表光鮮內里藏污納垢而又討厭膚淺的人!陶奇!熊梓迦!羅嘉楠!每一個都是!
夏安端著水杯,眼睜睜看著他走進書房,她的手背上,灑滿了濺出來的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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